云南铬污染十年:党员凑米做上访路费-仪表展览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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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南铬污染十年:党员凑米做上访路费
2011/8/24 14:38:4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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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二○○一年至今,陆良县兴隆村患癌症去世的共计三十二人,已患癌症的十二人,死亡年龄中最小的王路平仅二十六岁。

  即便如此,官方的统计结果表明,村民的引用水中铬含量并未超标。

  难道化工厂对环境真无不良影响?记者在采访中发现,兴隆村部分土地产量下降,并且只要牲畜喝了污染的水就会死亡。与纳税大户和平化工厂相比起来,村民的权益显得有些微不足道

  本报记者韦文洁发自云南陆良

  “央视《新闻调查》栏目记者一行23日到达陆良,请安排好接待工作。”8月22日下午,云南省陆良县委宣传部李科长接到这个通知后,苦笑着告诉《法治周末》记者:“已经算不清这是来采访铬污染的第三十几家媒体了。”

  当两个月前,与云南省陆良和平化工实业有限公司(下称陆良化工)签订协议的两名承运人“非法倾倒铬渣致污”事件开始渐渐淡出公众视线,不再成为媒体关注的热点时,让李科长意想不到的是,随着陆良化工所在地癌症村(兴隆)的出现,陆良再次成为焦点。

  然而,与公众热切关注相比,村民的遭遇可谓寒意十足。

  20日上午8时30分,小百户镇兴隆村和相邻的油虾洞村近200村民,找到陆良化工讨说法。要求厂方停产,迁往异地。但等了两个小时,除来了镇上的书记和派出所民警,并没有见到厂方领导。

  事实上,自2001年起,村民们就习惯了这种毫无意义的做法,因为没有积极回馈。

  【村民要求有尊严地活着】

  53岁的李木金是兴隆村三组人,在这支队伍中特别引人注目。

  个子不高、胖墩墩的李木金身着黑色T恤,前胸位置印着温总理的半身像,下面一行大字是总理说过的话,“要让老百姓生活的有尊严”。

  这件扎眼的T恤是李木金自己花钱特意制作的。

  就在一个月前,李木金年仅30岁的儿媳蔡冲娥患血癌去世了,当时肚子里还怀着孩子。老李认为儿媳之死,与建在村里的陆良化工铬污染有关。为了向厂里讨个说法,这次他的儿子也开着家里的面包车一块来了。

  眼看等了两个多小时,仍然见不到厂方领导。上午11时,无望的村们便浩浩荡荡拥到了陆良县政府,要求面见县领导,并在县政府大门口左右两边各拉起了一条10多米长的白色横幅,上面分别写着黑色的大字“和平化工厂丧尽天良,祸害一方百姓,请愿关停”、“请政府严惩祸首,合理赔偿铬毒遇害死难者家庭”。

  直到县政府下班前,村民推选出的代表并没有见到县领导,接待他们最终是信访局的一位工作人员。

  无论是围堵工厂还是到政府上访,都没有任何结果,兴隆村二组村民王桂勇认为,这是一种必然的结果,尽管王桂勇也参加了这次上访。

  王桂勇告诉《法治周末》记者:“2002年秋天,我们发现全组200多亩水稻低不下头,长出来的是空壳,有的才三分之一收成,有的甚至颗粒无收后,就开始不断向县环保局反映。”

  但相关部门迟迟没有回复,面临绝境的村民不得不自己去调查。

  经过调查,村民们发现,让他们受害的罪魁祸首是铬渣。这些受到铬渣污染的水,呈黄色,刺鼻,不仅让水稻减产,牛羊喝了就死。

  此后,村民们就连续不断地向县政府和环保局反映,几乎是每周一次,大小领导来了一批又一批,但都没有具体结果。

  王桂勇掰着指头数:“不知来了多少批大小领导,但该污染还是污染,该死人还是继续死人。”

  【党员凑米做上访路费】

  相对于污染后政府迟疑不决,当初项目落户,工厂开工的时候,政府却是截然相反的表现。

  常小乔曾于1998年至2001年担任兴隆村的村支书,而常小乔最终的下台也与陆良化工息息相关。

  常小乔告诉记者:“上世纪六十年代在咱们村建的造纸厂、磷肥厂污染有,但没有铬的毒性这么强。在2001年扩建之前,村里没有发生过一起癌症病例。当时上面的说法是,厂建在哪里,对哪里的经济就有帮助。”

  不过,领导的说法并没有得到常小乔的鼎力支持,“我当时的想法是应该把村子建设成山清水秀的新农村”。这个想法在领导们发展经济的愿望下,灰飞烟灭。

  常小乔至今还清楚地记得,2001年3月17日,在陆良化工厂,当时一位分管工业的副县长对他说:“这是县里引进的项目,建也得建,不建也得建。”经过两个多小时的商谈,常小乔留下了这样一句话便离开了:“如果对百姓有利可以,有害我坚决不同意。”

  同年3月20日,当地村民堵住了正在扩建的陆良化工的大门。结果第二天下午4时,镇党委便在兴隆村委会召开村干部和党员代表大会,以“工作不力”为由,宣布免去常小乔村支书职务。

  让常小乔想不到的是,这并不是他最惨的结局。

  两个月后,陆良县公安局又以“在背后支持村民闹事”为由,将他和另外3人关了一个晚上。

  这种被关押的滋味,村里并不仅仅是常小乔一个人“品尝”过。

  57岁的王和云回忆:“我们从2002年就开始反映污染的问题。刚开始去堵陆良化工的前后门,一去就是几百号人,前后堵了一二十次。政府发现后就派公安抓人,2002年一次就抓了4人,晚上抓走,早晨才放回来。”

  堵工厂大门既没效果,又有被抓的危险,村民开始改变策略:“到环保局、县政府上访,前后去了不下百次,每次得到的答复都是‘相信组织会给你们处理好的’,但事后就不了了之。”

  虽然承诺从未兑现过,但村民们认为还是有成效的,因为“在10余年的时间里,起码见到了两任分管工业的副县长”。

  然而副县长的回答更让人失望———让村民们一级一级地反映,不要直接找他们。

  既然县政府不予理睬,村民就决定向更高一级的曲靖市政府反映情况,结果却发现连市政府的大门都进不去。无奈之下,从2006年开始,村民们便开始去昆明上访。

  仅2006年至2007年这两年,村民王贵荣等人为此就到昆明去过6次,找省环保局、省委省政府反映陆良化工污染的问题。每次从省信访局回来,他们都得到了这样的答复:“你来访反映的问题,我们根据信访条例的有关规定,转送陆良县政府。”

  结果都如石沉大海,杳无音信。

  上访是要花钱的。为了筹集路费,兴隆村四组的做法是:每个党员凑一袋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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